混沌邪恶雪丫丫

他与她的平安夜

离圣诞节或是平安夜还有很远，但想写自设和自设性转的故事，于是就写了这个。感觉选择写平安夜而不是元旦除夕什么的不是很好，可是元旦和除夕似乎有点太过于热闹，对于他们反而有点悲伤。个人还是觉得宁静祥和中带着点夜晚的寂寥的平安夜更适合他们，在下也更想写这种氛围（笑）
大概是给自己看的吧，你们如果想看当然也没问题。只是想写他们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似乎离在下很远又很近。

     雪丫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枕边将她唤醒的声源正嗡嗡嗡震个不停，音乐是自从做了起床铃后已经让她不那么喜欢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关掉手机的闹钟，赤着脚走到屋子里的另一间卧房。房间的床上躺着她银发的青年，青年盖着厚厚的被子，他的双手置于胸前，修长的身躯蜷成小小的一团，如同一个颤抖的脆弱得需要保护的婴孩。
     雪丫歪头打量着薛亚的睡脸，他银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最精美的图画让她沉浸其中；果然是人美的缘故吧，连睡了一夜还未醒的模样也如此动人？可是他昨晚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在此之前的夜晚，他又是在何处度过的呢？雪丫摇摇头，决定不再去关心。沉睡的薛亚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雪丫想了想用不长的时间做出一个决定：扑上床去吻醒他。
     "啾咪！！！小薛亚起来啦起来啦该起床啦！！！♡"
     "唔嗯……"青年伸出一只手，勉强抵抗扑上来的热情得如同一只小狗的少女，他缓缓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眼瞳里仍是一片未醒的茫然；"怎么今天……那么早……再让我睡会……"他雾蒙蒙的眼神让人想起猫咪慵懒的漂亮眼睛。
     "Anytime but not today。"少女心情很好地飙了句英文，她趁乱又在青年脸颊上偷了个香，这才恋恋不舍地跳下床："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啊大日子。平时你要去哪里玩、什么时候睡、睡到什么时候，都不关我事；但今天你一定要陪我一整天。明天你躺在哪个阿猫阿狗的床上我都不管，但今天的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少女眯起眼睛笑了，背起双手在原地旋转一圈；"所以快点起来吧！我已经不想浪费可以独占你的每一分每一秒了呢。"
     "所以今天是……"无视少女过激似的言语青年揉着眼睛看向床头的日历，银灰的眼睛在下一刻睁大。
     "12月24日，"少女的眼睛像碧绿的星星在闪光，"今晚是平安夜。"

     出门前雪丫固执地要和薛亚穿一样的毛衣和帽子。原本是情侣款的装扮被他俩穿得更像兄妹款，雪丫拉拉帽子两旁垂下的绒毛球，有些不服气地撇撇嘴。薛亚看她这幅憋屈样子，忍不住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让她消气。
     "不冷吗？你这样穿。"雪丫低头看着他只穿着一条薄裤的长腿，忍不住问道。
     "冷，但好看。"薛亚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雪丫又看了看自己裹了一条带绒秋裤加一条厚毛裤看上去分外壮实的粗腿，没来由地就很气。
     行行行，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在街上雪丫一直紧紧地拽着薛亚的胳膊不放开，路人投过来的视线让她头皮发麻，生怕是自己的模样出了什么差错才让他们一直盯着；在她一旁的薛亚对此则显得十分淡定，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被他带着的雪丫转过头偷看他的侧脸，灿烂的阳光模糊了轮廓的线条，却让他的容颜越发越像美好到不真切；啊，像他这样的，像他这样璀璨得仿佛生来就要将世人的视线尽数夺去的妖精，应该早就习惯了吧？习惯这种目光的洗礼，习惯陌生或不陌生的人的搭讪和夸赞，习惯走在任意一个地方时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如果说有人见过他却对他的外貌不为所动没有任何想法或要作出的评论，那才叫人奇怪哩。
     雪丫拖着他，边走路边肆意打量他好看的脸，直到看见那张脸上的薄唇微启，清亮的男音将她拽回现实：“看着我做什么。”原来他注意到了吗，雪丫吐吐舌头。
     “没，我就觉得，今天你是属于我的真是太好了，”少女把脸贴上他的手臂，“嘿嘿。”
     “嗯，今天我是你的。”青年难得地给出了回应，几近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
     “呀——帽子要歪掉了。”少女作势要扶头上的毛线帽，忽又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松开薛亚的手臂哒哒哒地朝那个方向跑去：“看！有人在派糖！！！”
     不过是商家的一种宣传活动罢了。红白相间的拐杖糖包裹在彩色的玻璃纸里，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出通透漂亮的七彩光芒；倒也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们。打扮可爱的少女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蹦蹦跳跳，她看起来分外开心，似乎被这热闹的节日氛围感染得很彻底；不过也许是她想让自己显得开心吧，因为节日而开心，这似乎是个很充分的理由，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开心的了。薛亚突然想到。
     雪丫来到派发糖果的人面前，她的第一反应是：果然好看的人都不冷吗。面前俏丽的女性穿着带有节日气息的装束，却只是以红色为主带着白色绒毛镶边的短毛衣和短裤，露在外面的两条长腿虽然穿着丝袜，却也是薄薄的，没有任何御寒作用。她化着淡妆，手上提了一个装满糖果的篮子，看见雪丫，她动人地笑着从篮子中取出一块糖果递过去：“来可爱的小妹妹，merry Christmas。”
     “谢谢。”雪丫接过糖。“大姐姐也是，圣诞快乐啊。工作辛苦了呢。”
     女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雪丫在说什么。她笑了，比上一个更加真诚：“谢谢你小妹妹。还有那边那个人是你哥哥吧，这个是给他的哟。”她又给了雪丫一块糖。雪丫说了谢谢，又一脸认真地补充道：“姐姐，能不能再给我一个糖，你看我哥哥那么帅，他还是单身呢。”经常约炮没有固定关系=单身，嗯，没毛病。
     不远处的薛亚：“……”
     那女性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她笑着说道：“不行哦小妹妹……要是有人多拿一个，后来的人就拿不到了，是吧？可是这可是圣诞节的糖果啊，每一个人都应该拿到，对不对？”
     “每一个人都应该拿到，包括姐姐你吗？”雪丫看着她，这个在12月份依然穿着短衣短裤为了工作的人。
     “……诶？”
     “所以这个送给姐姐你。这是属于你的圣诞节糖果哟，merry Christmas，best wishes to you。”雪丫把她的那块糖塞到女性空出的手里，歪头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向朝她走来的薛亚跑去。
     女性站在原地，她能感受到糖果上还有女孩残余的体温。
     “喏，那个大姐姐给我的圣诞礼物。”雪丫把剩下的糖拆开包装纸，递到薛亚面前；“圣诞快乐，银发小美人。”青年依言乖巧地咬住糖棍，少女松开手，细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在他的下巴。
     “啥味的？”
     “薄荷。”
     “啊薄荷，我最讨厌薄荷了。”

     “薛亚薛亚你看那个！！！！”
     少女真的很容易被各种节日装潢所鼓动。她现在叫薛亚注意的是商场中央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它确实壮观，从底层一直长到商场五楼，树底下堆满了同样巨大的礼品盒，用闪闪发光的彩纸装饰起来，像是为巨人的孩子准备的礼物。雪丫牵着薛亚有些冰凉的手走近大圣诞树，顺着少女的目光，薛亚才注意到树的顶端点缀着一颗璀璨的星星。
     少女于是闭起眼，表情充满虔诚。当她再度睁开时，薛亚觉得她的碧绿双眸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明亮，商场的灯光映在她盈了些许液体的眼里，折射出的光让少女的眼睛看上去流光溢彩，那是落寞的动人。
     “你知道吗薛亚？”少女开口道，声音很轻；“从那之后我就非常喜欢许愿。因为我想，如果我将我的愿望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如果我做这些时内心充满虔诚，总有一天，天上的人会听到的吧。星星会帮我带给他们的吧。”
     薛亚不说话。他银灰的眼眸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因为我无能为力啊。那是我的错，那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从最开始就是她不幸的根源，可在我害死她变得不幸后，我居然还希望她能够回到我身边。”她低下头，刘海遮住眼睛，可薛亚知道她流泪了。“让她回来做什么？继续受苦吗？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希望她能够回来。可是即使她不是会用死亡这种方式来逃避一切的人，她也不能回来了。她永远都不能回来了。因为我害死了她。”
     “雪丫，”他试图开口，“那不是你的错。”
     “那不是我的错，”少女继续说道，“很多人和我说过这句话，你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只有我知道一切，只有我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所以只有我知道一切起源于我。我就不应该活着。可是她说过她希望我活着，所以我活着，即使她死了我也继续活着。可是我无法忍受害死了她的我还能够继续快乐地活着，但她说我失去了她也要活得快乐，所以我很努力地快乐，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少女努力抑制自己啜泣的声音，话语像是被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怪异得很。“她为什么要原谅我？如果她不原谅我的话，我就有理由去死，软弱地去死，然后逃避这一切。她不是这种人，但我是。可她死了，我没有。明明该死的是我，为什么不是。”
     有手臂环上她的肩膀，青年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不能死。”青年的语气低沉，却一改往日的飘忽，带着坚定的意味；“她不会愿意这么早在天堂看见你的。我也不能忍受失去你。”
     少女咬紧嘴唇，眼泪却还是从眼眶里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你在发什么呆啊？薛亚？”
     薛亚从上午的回忆中被喊了回来。昨晚浪到深夜今早又赖床不成，被拖着逛了一整天的商场，现在还要陪着那丫头过平安夜，他早就困到不行了。薛亚像猫儿一样伸了个懒腰，银灰的眸中是一片迷人的慵懒。客厅另一头戴上了圣诞帽的少女正手忙脚乱地摆弄从商场买回来的圣诞树，然而不管怎么按说明书上的步骤操作圣诞树看起来都岌岌可危，完全没有示例图片上那样的神气。“啊——算了！就这样吧！不会倒就好了嘛！”少女泄气似地嘟囔，最后伸手将一颗金色的塑料星星戴上树顶。“不过星星上一定要有的，嘿嘿。”
     薛亚撑着眼皮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内心满是安逸。
     “这棵圣诞树之后好好收起来，明年还能继续用。”直起腰板欣赏一番自己的成果，少女说道。
     “嗯。”青年应和她，完全不在意两人之间还有没有明年。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环节啦！礼物！礼物！”少女转过身，眼睛像能放出光彩。薛亚迟钝的大脑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话语。早在商场里时，雪丫因过去的遭遇落泪，尽管薛亚想在她身边陪伴她不让她独自承受，可是雪丫不喜欢让人看见她的眼泪。于是她把薛亚支走了，她说要在两人的平安夜里交换礼物，让他赶紧去给自己挑选礼物，选好了两人再会和。薛亚无法拒绝她的提议，因为他不忍拆穿她；所以他只能在点头应允后注视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因为害怕被看见表情而始终没有回头。现在她说到礼物了他便又想起，在那巨大的圣诞树下，因节日而欢笑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无声哭泣的少女。
     “干嘛那样盯着我？难道说小美人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吗？”少女朝他做了个鬼脸，从地板上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我可是有好好给你选礼物诶，你要是辜负我的话就太不像话啦。总之先看看吧，我给你的礼物！”薛亚默默从得意得快要飞到天上去的少女手中接过盒子，在她的怂恿下打开——
     里面是一套饰品。包括发饰、耳钉、项链在内，都是灵动的蝴蝶造型，漂亮精致的银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反射的光在薛亚的脸上投下光斑。
     “特别好看呢，而且银色感觉很高贵啊，很衬薛亚你呢，发色和眸色也是。”雪丫乐滋滋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看薛亚的反应。“而且你和蝴蝶很像啊，美丽，又自由自在地翩翩飞舞，好像在这世间没有任何束缚一样。”
     “蝶舞的美丽源于它的虚幻和脆弱。”薛亚看着首饰，低声自语。
     “诶？”
     “没什么。”薛亚想合上首饰盒，却又看见少女脸上期待的表情，于是他将首饰全部取出，动作很快地将它们戴上，然后向雪丫抛了个媚眼，笑得千娇百媚：“如何？如果我让你请我喝一杯，你会答应吗？”
     雪丫呼吸一窒。薛亚的笑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胸腔的鼓动像经历了大失血一样激烈得可怕；她咽了一口唾沫，开口，声音低沉得让她自己都不可思议：“Jesus……You are so……如果你在外面都是这样对那些男人的，那我真要开始疯狂地妒忌他们了。”
     “有时是，不过更多时候是他们来主动搭讪。”薛亚回答。他敛去了笑容，重又变回往日那副淡然冷漠的模样，蝴蝶发饰在他银白的头发上仿佛振翅欲飞，镶钻的蝴蝶耳钉一闪一闪、熠熠生辉，搭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的蝴蝶项链灵巧得栩栩如生，仿佛真有一只如薛亚他一般浑身银色的蝴蝶停栖在他性感的锁骨；蝴蝶银饰将他的容貌和气质映衬得越发越超然，他看上去是那么高傲美丽而又冰冷，尽管几乎没人能抵抗他的外貌的诱惑，但他们都不忍或是不敢接近这位冰美人。他银灰的眼眸古井无波，仿佛他不曾那样妖娆地笑过。雪丫越发越看不透薛亚了，他如一团重重的迷雾，让人猜测不能，却又无法抗拒地被他吸引。最诱惑也最致命的是未知，薛亚的存在在所有人的认知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亦或是经历过什么；他们甚至无法从他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的眼神是死的，他不会比舞台上的木偶生动多少，在面对除雪丫以外的人时。可是就连这份死寂也是他的魅力的一部分，让人无力招架；也许人类就不应该试图与妖精的魅惑作抵抗。
     “我绝对不会拒绝和你去喝酒。不过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会更愿意请你喝精液。”雪丫笑答，薛亚因她的言语又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好吧，如果说周幽王愿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那么雪丫觉得薛亚也足够让人为他的一笑去杀人放火了。“你戴上这些真的好好看啊！虽然不戴也好看……可是很适合你啊！呐呐，所以说我的礼物呢？”少女一脸期待地摊开手，眼睛亮晶晶得如同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可不要辜负我哟。”
     落在她手上的是一件沉甸甸的毛衣。毛线很粗，毛衣看起来厚实又温暖，胸前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毛衣很漂亮，是适合女孩穿的可爱款式。
     “毛衣吗？看不出薛亚你是送礼物会送毛衣的那种人。”雪丫说着，一边喜滋滋地套上毛衣；“怎样！可爱吗！”她转向薛亚。
     回答她的是围上脖颈的一条围巾和接踵而至的耳套。围巾很温暖，耳套柔软的绒毛裹着耳朵，雪丫傻傻地看着薛亚，她真的很开心，可她突然就有了流泪的冲动。她想扑进这个好看的男人怀里大哭，把眼泪全抹在他的衣服上。在她人生这之前的每一个冬天都是那个人为她系上围巾罩上耳套，现在那个人走了，在冬天来临之际她又找到了一个为她做这些事的人。她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她只觉得内心百感交集，全部想化成眼泪涌出来。
     “还真是，好温暖的礼物啊。”她把脸埋进围巾里喃喃自语。啊，眼泪如果落进这厚实的织物里，是绝对不会被看见的吧？
     “其实礼物还有一件。”薛亚说道。他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诶？”
     “就是这个。”薛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放到雪丫眼前。那是一枚小巧的戒指，样式简单，原本普通戒指应该镶嵌宝石的地方是一个可爱的猫头，细致地刻上了猫咪眯成两条缝的眼睛和嘟嘟的嘴巴，呆萌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雪丫看着它，然后抬起头看着薛亚。
     “店员送的。”薛亚说道，不自在地撇过头。雪丫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底有声音在疯狂尖叫：这什么，可爱过头了吧。这个放荡的婊子，单纯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到过分了！！！“所以，你会给我戴上它吗？”雪丫没有接过戒指，而是看向薛亚躲闪的银灰双眸，眼神好奇夹着期待。
     薛亚没有作答。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绳，红绳质地优良、色泽鲜艳，保存上很长一段时间感觉不是问题；他将红绳穿过戒指，把它小心地挂在雪丫脖子上：“嗯，戴好了。”
     雪丫摆弄着脖颈上的戒指，眼神流露出一点惘然：“我还以为你会亲手将它套上我的手指呢。我还在想，会是哪根手指呢。”
     青年的眼神却一下变了。他平日里无精打采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雪丫这才发现薛亚的眼睛是迷人的桃花眼；如果他平时也是这幅光景，那些已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人们一定会更加痴狂到癫狂的境界吧？雪丫不禁想到。银发青年那双动人的银灰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被如此真挚的眼光注视着，雪丫不由得有些心慌。
     “雪丫……你要记住，”青年开口，声音低沉却出奇的温和。“女孩的手指，一旦被套上了戒指，就必须是那枚戒指，就必须是那个人。他必须是那个能让你开心满足让你想和他共度接下来的人生并坚信你们会幸福的人。因此不要轻易接受或送出戒指，除非你认定他就是那个人；不管那之后你们会如何，他当时必须是你心中的那个人。他必须是那个人，才有资格为你套上戒指。这是女孩们绝对不能打破的原则。”青年的话音越来越轻，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少女碧绿的眼眸。雪丫觉得不论是从前还是以后这应该都是薛亚看她看得最久的一次了。
     “……哇啊，”她轻轻地开口，“听起来好像你对于接受或送出戒指这件事想过很久一样。”
     也许是平安夜的氛围太过安静祥和，也许是薛亚的话语让她太过震惊；她的脑子发晕，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前已经将它们口无遮拦地说出去了。等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薛亚的脸色微妙地扭曲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镇定。“曾经，有过。”也许是不想让雪丫因多想而担心，他说了几个字，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像他的表情那样平淡，他的话语在颤抖，像是从过去某段痛苦的回忆中挖掘出的只言片语，虽然很微弱，但雪丫能看出。
     那现在呢？雪丫默默想，你是否还会期待接受或送出戒指？她想问，可她再不敢问了。也许有的伤口只适合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舔，最起码对于薛亚是这样。雪丫想尝试帮助他、安抚他、治愈他，但不是现在。她会把他吓跑的。她需要慢慢来，如果她有时间的话，而现在她有很多时间。
     “可是你送了我一枚戒指啊。”雪丫说道，试图转移话题来改变过于凝重的氛围。
     “那是，”薛亚别过头，“那是项链。”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薛亚想摘下首饰，可雪丫坚持让他留着耳钉，雪丫自己也穿着他送的毛衣，不知是不是太温暖的缘故，她的脸红扑扑的。
     “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雪丫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分针秒针都恪尽职守。
     “平安夜在西方应该像中国的除夕一样吧，是要家人在一起过的节日。所以薛亚，今年的平安夜能和你一起过，真好。”
     “……”薛亚张了张嘴，可他实在想不到说什么，所以他将一只手环过少女肩头，少女顺从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有时候我会觉得，命运真的很神奇。发生什么都是说不准的，我自认为比大多数人都有幸福，可我还是遭受了很多。在我迷茫时我遇到了你，因为我的不幸我遇见了你，我的遭遇为我们的相识牵线搭桥。我时常会想，我到底该不该觉得庆幸？可是我真的好希望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在我的身上。”少女倚着青年的肩膀，青年的肩膀有些单薄，可她觉得很安稳。“可不管怎样，它们已经发生了，我也已经遇到了你。”
     “不管怎样，薛亚，遇见你真好。”
     “……我也是。”
     生而为人遇见你，真好。
     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到了“12”，与此同时窗外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银白的雪花。这大概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等待着发现了它的人们惊叹。